今天面對一個人的問題,有比較容易的一面,也有比較麻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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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的一面,是因為今天的時代特質──「一個人時代」的特質。
你少了過去一個人狀態下所需要顧慮的問題。沒有法律問題、道德問題,沒有經濟上的問題,沒有生活上的問題。
你可以完成太多原來一個人難以進行的事情。從電影配樂到跨越國界的企業管理,不一而足。
你可以有太多一個人的狀態可以選擇──即使在所謂最不一個人狀態的婚姻裡。
你隨時都可以不是一個人。你可以二十四小時隨時走進一個便利超商,一家KTV,一家書店。你可以二十四小時隨時在網路上找到一個剛剛早上八點起床的人和你聊天,甚至不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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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的一面,也是因為時代的特質──「一個人時代」的特質。
社會環境在改變;婚姻狀況在改變;家庭關係在改變;面對工作夥伴的立場在改變;處理娛樂、休閒的方法在改變;面對自我與底層慾望及恐懼的思考在改變。
思想上,你難以就過去的經驗有所憑藉。方法上,新的問題接踵而來。
譬如:「一個人時代」如果再結合正在到來的「高齡化時代」特質,這就絕不只是區區養老院,或敬老津貼之類的概念與方法所能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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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和一個人相關的課題,除了一些時代特質之外,還有些不變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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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總是在矛盾的心理中掙扎。譬如:總是在趨近一個人狀態,與遠離一個人狀態之間的心理拉扯。
會拉扯,是因為我們經常分不清一些事情的分際。譬如:孤獨與寂寞。
孤獨與寂寞,雖然都是一個人的事情,但卻是兩件不同的事情──只是很容易混淆。
看了許多對孤獨和寂寞的定義,還是覺得蒂利希(Paul Tillich)說得最好:「語言創造了『寂寞』這個字來表達因一個人而感到的痛苦;『孤獨』這個字來表達因一個人而感到的光榮。」(Language
has created the word loneliness to express the pain
of being alone, and the word solitude to express the
glory of being al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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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能更深切地思考一些事情的定義,也許就能少一點無所適從,少一點徘徊不定。
譬如,我們就會發現:選擇覺得寂寞還是孤獨,原來只是個心的遊戲。弘一法師說的「群居守口,獨坐防心」,就是講的這個遊戲。
如果能了解這個心防遊戲的本質,就可以在眼花撩亂的時代特質中找到一個安靜的據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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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總要面對一個人的問題,何況還是在一個人的時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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